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撩肾达人 第1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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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20子弹,因为宋初第二发的失误,一共只中了19发,拿不到那个玩偶。

    “你等会儿。”季亦安叫住要往外走的宋初。

    宋初停下脚步,回身看他,看着季亦安又走到老板身边,低声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,而后拿着另一盒子弹重新走回去。

    黄色圆珠被全数塞入弹夹。

    季亦安逆着光举枪,他坚毅分明的轮廓被阳光染得柔和,漫不经心地细碎温柔从低处透了上来。

    宋初安静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她看得太过专注,以至于爆裂声响起时心脏狠狠跳了一记。

    砰!砰!砰!砰……

    季亦安单手持枪,拿得随意又漫不经心,流畅又迅速地一下下扣下扳机,在密集的气球爆裂声响中沉默又毫不犹豫地再一次食指用力,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,引来路人的回首。

    20子弹,精准地扫射两排气球。

    宋初在呼啸的声音中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,第一次如此强烈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微风起,卷起她的长发。

    她在扬起的一片风沙中看过去。

    季亦安从老板手里接过那个被她点名说要的玩偶,朝她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宋初盯着他手上的玩偶没说话,也没伸手接。

    季亦安皱了下眉,催她:“拿着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他妈……”季亦安觉得摊上这祖宗简直是上辈子刨她家祖坟了,“刚才是谁说要的?”

    “太脏了。”宋初嫌弃地往玩偶瞥了眼,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“我操。”季亦安低声骂了句,跟手里娘们唧唧的玩偶大眼对小眼片刻,最后认命地抱在怀里,跟上宋初的脚步。

    走在前面的宋初,悄无声息地抬手,攥紧了胸口的衣服布料,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。

    妈的,别跳了啊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由于宋初的突然变卦,两人打完枪后就直接回了公寓。

    那个拿二十颗子弹换来的玩偶被季亦安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上,却在第三天被洗了一通,湿淋淋地挂在阳台上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“宋初,我一会儿要去西边山区的部落里拍照,你能跟我一起去吗?”

    沈焕发来这样一条短信。

    宋初一个人在家,季亦安今天一早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她靠在沙发上,双腿搁在茶几,把弄着手机,思考一会儿,自己的确是过分无聊了,酒吧因为她结婚还特地给她放了一周假,晚上也没事干。

    于是她慢吞吞回:“去,你在哪,我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开了车,你给我发个地址我去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来。”

    不一会儿,沈焕给她发来一个地址。

    西部山区里有好几个部落,因为地势险要所以各个居民区很分散,时间久了便形成一个个部落,不过大多民风淳朴。

    正因为民风淳朴,又无反抗之力,所以很多人都被毒贩压迫,在他们的指使与强迫下,替他们种植满山的罂粟,虽然近几年政府有意管理已经好许多了,可还是无法杜绝。

    宋初给自己化了个妆,没有描惯有的锋利的眉峰,而是柔和地顺着眉形画了几笔,连眼影与眼线也一并省去。

    她很少化这样素淡的妆。

    以至于沈焕看到她时都小小吃了一惊:“渥,变样了。”

    宋初坐进他的车,漫不经心道:“你才见过我几次,知道我原本什么样么。”

    “反正不该是现在这样。”

    沈焕拿起相机,冲她“咔擦”一声拍了张照,“不过也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宋初睁眼瞥了他,也懒得说了。

    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该是什么样的,有时候面具戴久了自己也会分不清,那样在夜晚酒吧娇娇媚媚的不是她,完全冷漠杀人不眨眼的好像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听说那边的部落有很多可怜人。”沈焕转动车钥匙,汽车平稳地开出去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过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生活在这吗?”

    宋初看向车窗外,淡淡道:“我怕看了那些以后,会犯病。”

    闻言,沈焕只是轻轻地扬了下眉,没有多余地其他反应:“你有什么精神疾病吗?”

    宋初被他反应逗乐了,笑着问:“怎么,看你反应好像早看出来我有精神疾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这些做摄影师的,别的没什么,就是观察力特别好。”沈焕给她解释,“我在飞机上见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,当时第一次见觉得问你不礼貌,这才没说。”

    “第三次见面问这个其实也不礼貌。”

    宋初漫不经心地跟他调侃,顿了顿,反问:“你觉得我像有什么精神疾病?”

    “抑郁症或者神经衰弱什么的吧,你看上去总是像心里瞒着事。”

    宋初懒洋洋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沈焕问:“我猜对了?”

    “可能吧,我也没去医院看过。”宋初耸肩,“估计还有什么躁郁症吧,我猜的。”

    沈焕皱眉:“你该去医院看看的,吃药可以控制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吧。”宋初换了话题,朝他摊开手,“可以给我看看你拍的照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沈焕把相机给她。

    前面几张都是这儿的风景照,从晨曦到黄昏再到深夜,晨光熹微、暮色四合、夜幕深重,背景里有各色行人、烧烤摊、小酒吧。

    若是对金三角不熟悉的人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毒品之源。

    上一次宋初看他拍的照片,每一张照片中都有浓重的他自己的色彩,为了反映金三角的丑恶与危险,可这一次全部都变了,他自身成了旁观者,照片内容才是主题,这才是客观的金三角。

    “上一次你跟我说的对我影响很大。”沈焕边开车边说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的照片是抱着对金三角的偏见来的,所以每一张照片都能看出丑恶来。”沈焕耸肩,“我这一次才发现,原来金三角不止毒,也有漂亮的景色,漂亮的河流,朴实热心的村民与农民。”

    宋初笑笑:“哪里会有一个地方全是丑恶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那天看到你就该想到的,这地方还有你这样的美女。”

    宋初翻了个白眼,还是笑着。

    她继续往后翻,其中有不少村民的照片,土衣土布,宽街窄巷,淳朴民风。

    晒得黑黢黢笑出一口大白牙的孩子。

    背着竹篓在茶山上摘茶叶的农妇。

    在家门前坐着一个小板凳,一脸迷茫盯着镜头的女人。

    烧烤摊上肩膀挂着一根白毛巾,抬臂擦汗的矮小男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我要为上次,我认为你的心理疾病是因为金三角而产生的想法道歉。”沈焕说。

    宋初定定地看着照片:“的确不是因为金三角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金三角让你缓解了精神状态,我始终没想明白。”沈焕顿了顿,偏头看她一眼,“这是为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它救赎我。”宋初放下相机,“我在赎罪。”

    “众神皆罪。”沈焕劝解她。

    “我是无神论者。”

    **

    车在山脚上停下。

    沈焕和宋初一块儿沿山间小路走上去,路上碰着几个村民朝他们笑。

    这一处大多是土著民,说的也多是缅甸、泰国、老挝三国语言,他们来的这一处部落是说缅甸语为主的。

    “你会说缅甸语吗?”沈焕问她。

    宋初:“只会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在跟我们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好。”宋初对一个朝她双手合十的老妇人也回了一句,“敏戈喇把。”(缅甸语:你好)

    两人走上山顶,将这一片的山景尽收眼底,罂粟花的花期已经过了,整座山都是碧绿的。

    “还好我决定再来一趟,否则就错过了。”

    沈焕拿出相机,开始拍照。

    宋初看他拍了会儿,便自己走到另一边看风景去了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树下有两个孩子,坐在一个巨大的木桩子上。

    他们的衣服上沾了些白色粉末,弄脏了领口与袖口,大红色的衣服,看过去很明显。